陆勤困惑重复着这个从未听过的名字:“豆……腐?”
因此卖的东西要让客人买了好带走、拿取方便、卖价不贵,还要材料好找、容易制作、很快能出产品……
“就这样干了!”
陆六叔用力吸一口旱烟,烟雾中熬得通红的眼睛有几分狠意,显然他这个不爱说话的老实人也被现在面临的死局激起几分凶性:“总比坐着等死要好!”
他顿了顿,放下旱烟,站起来对陆芸花弯下腰,斩钉截铁道:“芸花,叔叔信你,你不必有什么负担,若是最后……最后……”
“叔叔一家也不会怪你,芸花,叔叔一家谢谢你!”
“我们不是那等狼心狗肺的人家,阿婆也谢谢你!”
又拦住陆勤呵斥道:“都受了伤就老实休养,起来若是又严重了怎么对得起帮你收拾烂摊子的芸花?”
“我要盐卤、新鲜一点的黄豆、木头框架……”
“阿贞,你去做寻布料,拿着裁到合适大小;阿娘,你同花婆婆交好,他家是石匠,应当有合适的磨,直接买一个,我手里还有些银钱……”
林婶等她说话的空档急忙问:“阿秦,你们寻过村长没有?”
秦婶紧紧攥着钱袋,手心被硌得生疼,她看着眼前二十多年的好友,红着眼圈抿起一个带着泪所以有点不成样子的笑容,语气满是昂扬斗志,好似又找回从前那个她:“还用得着你说!”
陆木匠:?
王婶才不管他不明所以又委屈巴巴的样子,关心问道:“我听了老六和阿秦家里的事,勤小子没事吧?到底怎么回事?”
听妻子这么说他也没反驳,反而无比赞同:“确是如此!”
两条人命啊!
陆芸花就不信了,她会在一个“县霸”这里就栽这么大的跟头,这毒瘤不除不行!
陆村长正色:“怎么了吗?”
“哦?”陆村长把茶壶放在桌上,先没回答,微微嘬饮一口苦茶,看她神色郑重,若有所思缓缓道:“你想……问什么?”
没问她知道这些要做什么,陆村长向后坐了坐,他背依旧挺得很直,真如她所求一点一点细细说起田家的背景来:
陆芸花越听越皱眉,如此势力想要打压,何等艰难!
“那……”两人沉默一会儿,陆芸花又问:“除了绿津马帮首领外,田家是否还有其它背景?”
难道只能白白认了这倒霉事情不成?
云晏脸上笑嘻嘻的表情逐渐敛去,他很会琢磨人的心情,看出此时陆芸花心情很不好,疑惑问:“陆姐姐这是怎么啦?”
长生:哇!
云晏:……
陆榕洋下意识追了几步,最后还是在原地叹了口气,嘴角垂下来看起来有点丧气,他喃喃道:“以后游戏还是让他好了……”
卓仪把他抱起来放在腿上,安抚地拍拍他的背,用他低沉温和的声音轻问:“怎么了?”
“师父!我今天在陆姐姐家听说一件事情,和之前我们刚来时候帮了我们的秦婶家有关……”
他撇着嘴巴说气话:“反正田家那少爷也是个普通人,我随随便便就……”
“云晏!”
看徒弟小鹌鹑一样排队坐好,云晏更是低着头不敢说话,他语重心长道:“你们是不是觉得……我们会武就高于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?”
“这世上既有用这些东西去压迫别人、去做坏事的人,也有用它们修桥造路、乐善好施的人,权势和金钱本身并没有错,你说对吗?”
卓仪顿了顿,接着说:“普通人在我们习武之人手中如同陶瓷易碎,若我们不管住自己,利用武力去做什么,和那些用权势金钱做坏事的人有什么区别?”
云晏哭得身子一抽一抽,还是抽抽噎噎倔强地问:“那为什么县太爷明明知道田家做得不对,还不用律法惩罚他,反而让秦婶一家遭他欺负?”
“唉……”
“真是养儿一百岁,忧心九十九啊……”白巡扯长了调子调笑他,又漫不经心问:“顾晨不是说京城那边进展不错嘛?现在对手的一条狗都如此猖狂,哪里算得上‘不错’?”
白巡哼一声也不知是什么意思,吊儿郎当捡起一颗扔到嘴里:“偏你讲究大义、道德高尚!”
白巡:“那田家这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?”
卓仪:“我看到恶想要制止,盖因我自己的目标如此,如何能像你说的那样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