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刘之纶的担忧,朕只得说些空话安抚他,鞑子怎杀得进关内?山海关每年都要花百万巨资修缮城池,女真人还能肋下生翼飞过关宁不成?
袁崇焕如今管着半个边镇,每年五百万两的辽饷,朕就怕番婆子担忧之事发生手握重兵的大将要是心存异心,干脆在山海关黄袍加身,领着兵直接杀到京师,那朕拿什么去挡?
天理拳?庶人剑?笑话,朕累死也就斩杀一百人,还能锤死十万大军不成?
汤若望用汉话喃喃道:“拂菻……”
“两大洲交界处……”
汤若望若有所思:“圣地在耶路撒冷……但不是基督教……”
汤若望怪叫道:“火,火狱?”
“近来有些衰弱……”
汤若望汗出如浆:“不比北京小多少,贸易枢纽……”
红夷传教士全身开始颤抖,看来正教会和罗马教廷的关系真的差,一听说朕要支援拂菻,居然不满成这样?
“陛下,您说的那个国家,就是今时盘踞在欧亚大陆之交,戕害西域百姓的东方专制帝国啊!那个国家都是恶魔和异教徒,国主更是吃人的恶鬼,您肯定是被人骗了,万万不可听信小人的谗言!”
朕杀的人确实有点多,但没想到番婆子在外头的名声居然是这样的?
汤若望还在细数拂菻国的罪状:“这帮恶贯满盈的畜生,不仅屠杀劫掠各地城池……”
朕确实打过奥地利,也分走了瓦拉几亚,可是丝绸之路真和朕无关,朕抢的威尼斯商船较之威尼斯人三千艨艟不过九牛一毛,你怎可平白污人青白?莫不是那些威尼斯人趁机把朕抢的货十倍百倍报上去,好比火龙烧仓,死无对证?
他跪倒在地上,哭诉道:“奥斯曼,是文明的大敌啊!”
汤若望惶恐的抬起头:“另一国?陛下,您画的这幅画,不正是世界渴望之城中的景象吗?”
对对对,君堡就是叫这个名字,朕嘴笨,说不来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:“没错,朕说的拂菻国,首都就在这世界渴望之城,你口中那个鄂图曼苏丹国,天天想着要打进城里……”
红夷人眼中充满了惊恐:“可是,陛下,这君士坦丁堡……”
在外头候着的徐光启听到朕的话,也三步并两步走进书房:“万岁,您说的拂菻国,莫非就是两百年前灭国的希腊?”
什么?
你再说一遍?
什么叫?什么叫两百年前灭国?
朕只觉背脊发凉,一定是哪里搞错了:“不会的,去年朕还在,朕还在那座城里,还在狄奥多西之墙上陪皇妹看过星星,金角湾的铁链还是朕给接上的……”
“不会的……两百年前,就被攻破了……”
“朕是……”
这时,刘之纶和王祚远火急火燎的冲进书房,朕却只觉得心里空空落落,只喃喃道:“朕,朕成了末代皇帝,朕是亡国之君……”
刘之纶把八百里加急的军报递上来:“建虏,入关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