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没有进入反面世界,他也遇不见穆塔，在那沉闷、平常的现实中，又有多少感情能够如此浓烈、如此沉重？又有多少人能够生死相依？
谢今夕的意识缓缓消散、沉入无边的黑暗和冰冷中，在这个过程中,他隐隐听到了穆塔痛苦的嘶吼、感受到他深沉的悲痛……甚至于……甚至……
封斯年恢复了一些，站起来轻轻鼓掌，感叹道：“多么悲情的一幕啊……”
“为什么，为什么你把他推进了万蛊窟，让他被炼制成蛊？为什么？”
“但我没想到，上层叙事者需要你这一个角色，居然是为我准备的吗？我，自掘坟墓？”
“哈，”封斯年讽刺地笑起来，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原来如此，原来如此！”
但那怎么可能？哪里还有正常、普通的生活？
“此咒，与你同在，永不磨灭，永不更改！”
到最后一个字落下，管同身上和他胸口的头颅已成了干尸，他扭头对穆塔说：“抱歉……刚刚我也旁观，我无法行动……”
尸体……
以前他环着谢今夕，冷血动物也能沾染一点点他的温度，如今好像反过来要他去温暖谢今夕，可……他怎么可能反过来温度谢今夕、温暖一具尸体呢？
到现在他还恍惚，他不明白自己已经经历了两次死亡为什么还活着……
神要残忍到什么样的地步，会让一个人需要经历三次死亡才能获得永恒的安息？
那么，他要怎样才能和谢今夕不再分离？他的意识离去了，躯体在他怀里，那么灵魂呢？灵魂又在何处？
那怪物一样有着长长的蛇尾的男人，用蛇尾缠绕着另一个人……
他在想究竟是自己已经疯了，还是这个世界已经疯了？
天花板上垂挂下来的尸体森林微微晃动，地面上的人身蛇尾的怪物和他怀中的尸体，满地鲜血和倒在血泊中的干尸……
这里究竟是人间的一处站点，还是地狱在镜中的倒影？
